我躺在急症室的病床上，左眼传来的剧痛像是有人在用针，一下一下地戳刺我的眼球。
楚燃站在床边，脸色有些苍白，但更多的是不耐烦。
「医生说要住院观察，」他低声说，「我已经帮你办好手续了。」
我想点头，却牵动了伤口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时，病房门被推开，沈悦悦红着眼睛冲了进来。
「学姐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！」她哭得梨花带雨，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谁知道那个蛋糕托盘会突然碎掉啊……」
我闭上右眼，不想看她。
楚燃却走过去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「好了，别哭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」
「可是……可是学姐的眼睛……」
「会好的，」楚燃安慰道，「现在医学这么发达，一定会好的。」
我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。
明明受伤的是我，为什么需要安慰的却是她？
主治医生推门进来，神色凝重。
「家属跟我来一下。」
楚燃跟着医生出去了。
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沈悦悦。
她还在抽泣，一边抹眼泪一边说：「学姐，你一定要原谅我，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我睁开右眼看她。
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，是楚燃上周陪她买的那条。
我知道，因为楚燃取消了陪我看电影，理由是悦悦心情不好需要人陪。
「沈悦悦，」我的声音很轻，「蛋糕是你准备的？」
她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：「是……是我准备的，我想给学姐一个惊喜……」
「托盘也是你选的？」
「我……」她咬着嘴唇，「店员推荐的，说是新款，很漂亮……」
我不再说话。
楚燃回来时，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。
他看了沈悦悦一眼：「悦悦，你先回去吧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听话。」
沈悦悦不情愿地离开了。
病房里安静下来，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滴答声。
「医生怎么说？」我问。
楚燃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。
「玻璃碎片刺穿了角膜，伤到了晶状体，」他的声音很低，「可能……可能会影响视力。」
「可能？」
「医生说要看恢复情况，但是……」他停顿了一下，「最坏的结果是永久性失明。」
永久性失明。
这四个字像是重锤，狠狠砸在我心上。
我的左眼，可能再也看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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